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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       由: 审理法院:
发布时间: 2010-09-08 10:42:58 点击次数: 0
摘            要:  
       梅内姆声称他被非法拘禁的五年时间使得他拥有一种道德上的权威来“最终结束一段悲哀的、黑暗的历史”。然而,数千名阿根廷人游行抗议这极其不受欢迎的赦免,表明了肮脏战争仍然是一个难以愈合的伤口。
简介:
 阿根廷的“肮脏战争”审判:1985年

——意义

在多年的独裁统治和政治暴力之后,对于那些应该为造成了数千名无辜的平民死亡的“肮脏战争”负责的人进行审判是阿根廷为了恢复法制社会而迈出的第一步。这也是拉美历史上第一次由平民对军事独裁者进行的审判。

当伊莎贝尔·贝隆的傀儡政府在1976年3月24日的军事政变中倒台以后,很多阿根廷人都希望在阿根廷恢复秩序,以此来巩固其经济基础,并结束喧嚣的左翼恐怖主义和右翼对暴乱的镇压。确实,阿根廷新的军政府迅速镇压了左翼派别的暴力活动。然而,1976年到1979年之间对于秩序的渴望却迎来了一场全国性的噩梦。

军政府——中将豪尔赫·魏地拉、海军上将埃米利奥·马塞拉和空军准将奥兰多·阿戈斯蒂——解散了国家的议会,解除了民选官员的职务,禁止任何政治活动。新政府对于他们更深刻的目的则守口如瓶。军政府和他的同盟者们达成了一致,即如果“西方的或基督教的价值观”要在那里发展的话,阿根廷就需要进行一场深刻的社会变革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所有参加或是怀疑有“颠覆”行为的人都将被消灭。这一政策的正式名称为“国家重组进程”。很快这一政策就有了一个广为人知的由军政府自己取的名字——“肮脏战争。”

恐怖是逐渐发生的。阿根廷人慢慢地意识到政府表面上在和贝隆的游击队作战,而在这一切的喧嚣之中,却有越来越多的人被捕。蓝领工人和职业人员、学生、记者、修女、教师、心理医生、工会成员和数千名和政治活动没有任何联系的普通平民在秘密的拘捕中心被关押、折磨,很多人被杀害。有些人被埋葬在秘密的群葬墓地。很多人在飞机飞经海洋上空时被扔出机舱,经常是被活活扔下去的。

恐怖的气氛是如此的强烈,很多阿根廷人都不会公开提起被士兵或便衣的议会小队带走的朋友或亲人,担心他们自己也会被带走。从1976年到1979年,有大约9000到3万人失踪。人们压低声音称他们为“失踪的人”。
急切的家人起草的人身保护状要求释放他们的家人,或者对他们提起公诉,但都被法庭拒绝了。当局的逻辑是既然警方和安全部队没有记录他们的名字,就没有对他们指控,这样一来人身保护状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事实上,人身保护状常常引起申请人的失踪或是加速被要求释放的人的死亡。

关于阿根廷政府对自己人民发动的秘密战争的新闻持续地泄露出去。然而,尽管有国际社会的谴责和经济制裁,肮脏战争一直进行到1979年。

伊莎贝尔·贝隆之后的军政府在维持经济秩序方面甚至还比不上贝隆的平民政府。为了将公众的注意力从经济上的管理不力转移开,1982年阿根廷的军事领袖们针对福克兰群岛的主权争议向英国挑起了战争。阿根廷很快就输掉了这场战争,第三届军政府在耻辱中辞了职,为自由的公民的选举扫清了道路。在结束控制之前,军政府颁布了具有追溯性的特赦法律,宽恕了任何与肮脏战争有牵扯的人。

军政府领袖面对指控

1983年12月10日,总统劳尔·阿方辛在就任后签署了行政法令,命令对1976年3月至1982年6月期间执政的九名军政府成员进行军事审判,还包括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警察局长拉蒙·坎普斯将军。军事领袖们为自己颁布的特赦令被宣布无效。

尽管阿方辛承诺对肮脏战争进行调查,但是控诉方的行动非常缓慢。军事力量的最高委员会,也就是说由退休的军事官员组成的司法组织在阿方辛的要求下成立了,其最初的目的是对被告官员进行审理。在进行了8个月的听政以后,委员会宣布难以形成认定,原因是被告人只能被认定对他们部下的行为“承担间接责任。”
然而,由于担心军事官员不能对自身的行为开刀,阿方辛还下令专门调查“失踪人员”。其报告在1984年9月完成,同月里军事委员会拒绝对军事官员进行指控。

国家失踪人员委员会长达5万页的报告,揭示的是高效组织的、国家批准的虐待狂的行为。证言证实了数百起诱拐、抢劫、强奸、谋杀和秘密掩埋的案件。报告记录了8921起失踪案件,并得出结论说还有数千条性命被这一“全国性的悲剧”搞没了。调查还确认了牵扯进来的1300名军事人员和警察人员,但是他们的名字并没有被公开。

拒绝合作的军事委员会丧失了对案件的管辖权,改由联邦上诉法院承担。对数百名被告低级军官的审理仍由军事委员会来承担,但是恐怖年代的主要策划人面对的是平民法院的审判。

军政府的指控官们没有被指控对“失踪”人员进行直接的绑架、折磨或杀害。然而,他们被指控需要为他们部下的这些行为负责。六名被告——豪尔赫·魏地拉、罗伯托·比奥拉和莱昂波尔多·加尔铁里将军;海军上将埃米利奥·马塞拉和阿蔓多·兰布鲁斯基尼;准将奥兰多·阿戈斯蒂——被控谋杀、非法拘禁、折磨、抢劫和利用虚假身份进行非法搜查。准将奥马尔·格拉菲尼亚除了谋杀罪的指控以外也面对相同的指控。海军上将豪尔赫·安纳亚和准将巴西利奥·拉米·多索被指控非法拘禁和使用伪造的文件。

证词详述恐怖事件

审判于1985年4月22日开始,数百名紧张的旁听者挤满了法庭。六名平民法官将要决定被告人的命运。
国家失踪人员委员会报告中关于恐怖的描述在长达4个月的质证时间里被无数次地重复着。检查官胡利奥·施特雷塞拉传唤了1000名证人,对700多个案件进行了描述。一个由于寻找自己失踪的孩子而被捕的母亲说,曾经透过监狱的围墙听到她女儿的尖叫声。当被问道作证结束之前还有什么要说的,她的回答反映了数千人的心头之痛:“我想知道我的女儿是活着还是死了。”

最后的辩论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炸弹爆炸声中开始了。总统阿方辛宣布戒严,来挫败右翼势力进行的军事政变活动。

检查官辩论说,作为国家的最高统治者,九名指挥官并不只是简单地听从命令允许暴行发生。无数的证据证明,对于这样一个系统性的反人道的犯罪,指挥官们一定是知情的。

“一些独立的犯罪事实可以另外考虑”,检查官路易斯·莫雷诺·奥坎波说。“但是检查官证实的大量犯罪表明,存在着由被告人指挥的有计划的行动。”

控诉方最后的发言持续了四天。当检查官胡利奥·施特雷塞拉结束他的最终发言时,旁听者“永远不会再发生”的喊声如响雷一样响起——数百名挤在法庭里的旁听者爆发出了一阵掌声。

与控诉方的1000名证人相对应的是辩护方传唤的不到30名证人。阿根廷最高法院驳回了辩护方要求认定这次审判为违宪审判的动议。辩护律师辩论说军政府的领袖不应为任何其部下或警察在社会动荡情况下的行为负责。辩护人还试图将肮脏战争描述成政府早期和左翼游击队的斗争中的合法行为。控诉方发现的被捆绑、嘴里被塞满东西并被枪击而死的尸体被辩护人描述成斗争中的伤亡人员。

被告人选择在证人描述他们在任期间的证词时不在场。当他们最终出场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感到懊悔。他们认为针对他们的审判程序是出于一种政治动机。

“没有人需要为自己赢得一场正义的战争而进行争辩,而针对恐怖主义的战争就是正义的”,海军上将马塞拉说。

过于仁慈还是过于残忍?

尽管审判所依据的军法允许判处极刑,但检查官要求对第一届军政府和第二届军政府的军队和海军指挥官判处终生监禁,尽管在他们的统治下发生了最残酷的暴行。其他被告人则被要求判处长期监禁。

1985年12月9日判决被宣布了。魏地拉和马塞拉被认定有罪,并被判处终生监禁。他们的继任者——比奥拉和兰布鲁斯基尼分别被判处17年和8年监禁。阿根廷空军被认定比他们的陆军和海军同行更少牵扯进去。第一届军政府的空军指挥官阿戈斯蒂被判处4年半有期徒刑。他的继任者格拉菲尼亚和拉米·多索被无罪释放。加尔铁里和安纳亚作为陆军和海军在第三届军政府期间的指挥官,此时最残酷的镇压已经过去,也被无罪释放。所有被认定有罪的人都被剥夺了军衔。

控诉方和辩护人双方对于一些认定和判决都很不满意。双方都对这些判决提起了上诉,但是没有任何结果。人权组织批评判决过于仁慈。而军队的支持者对于判决结果同样地气愤。然而,还有一些阿根廷人将认定个人犯罪的事实看作是一种迹象,即独立于政府的司法体系终于建立起来了。

审判并没有结束关于肮脏战争的争论。还有几名高级官员在后来的审判中被认定有罪。和魏地拉、马塞拉一样,他们也被监禁在舒适的平房里。阿方辛总统仍然承担着巨大的压力,要求他赦免或至少停止对于仍然在阿根廷强大的军队里服役的被告杀人犯和虐待犯。阿方辛急于结束这不安定的社会,他同意颁布法律,停止进一步就肮脏战争提出控诉。阿方辛的继任者卡洛斯·梅内姆继续对右翼势力进行安抚,赦免了面临指控的100名被告人。1990年12月29日,梅内姆总统赦免并释放了魏地拉、马塞拉和所有其他仍然被监禁的有罪官员。

梅内姆声称他被非法拘禁的五年时间使得他拥有一种道德上的权威来“最终结束一段悲哀的、黑暗的历史”。然而,数千名阿根廷人游行抗议这极其不受欢迎的赦免,表明了肮脏战争仍然是一个难以愈合的伤口。

——汤姆·史密斯

被告人:豪尔赫·魏地拉、埃米利奥·马塞拉、奥兰多·阿戈斯蒂、罗伯托·比奥拉、阿曼多·兰布鲁斯基尼、莱昂波尔多·加尔铁里、豪尔赫·安纳亚、奥马尔·格拉菲尼亚、巴西利奥·拉米·多索 被指控罪行:谋杀、绑架、非法拘禁、折磨、抢劫、为进行非法行为而使用虚假身份 首席辩护律师:22名辩护律师 首席检查官:胡利奥·施特雷塞拉、路易斯·莫雷诺·奥坎波 法官:六名法官组成的上诉法庭,主审法官为莱昂·阿尔斯拉尼安 地点: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 审判日期:1985年4月22日-12月9日 认定:魏地拉、马塞拉、比奥拉、阿戈斯蒂和兰布鲁斯基尼有罪;加尔铁里、安纳亚、格拉菲尼亚和拉米·多索 无罪 判决:魏地拉和马塞拉终生监禁;比奥拉17年监禁; 兰布鲁斯基尼8年监禁;阿戈斯蒂4年半监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