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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       由: 审理法院:
发布时间: 2010-09-09 10:26:36 点击次数: 0
摘            要:  
       当所谓的沙佩维尔六人在等待死刑执行的时候又经历了痛苦的两次推迟执行,辩护人拿着一个长长的司法错误的清单,充满信心而又一无所获地提起了上诉。最终,是国际公开的压力让南非总统感到窘迫——
简介:
审判沙佩维尔  司法恐怖主义的幽灵 

——1985年

在沙佩维尔案件中所有基本人权从各个方面来说都被破坏了,本案是种族隔离时代南非最典型的案件。腐败的警察使用恐吓和折磨来制造虚假的证词;白人法官在没有陪审团的情况下独立审理案件,在审理黑人被告人案件中行使的是政治权利而不是司法权利;上诉法院拒绝重新审查司法上的错误或是改正明显的不公正案件;黑人犯下的罪行很容易被判处极刑。

沙佩维尔是约翰内斯堡地区一个黑人居住的城镇,大约有6000栋小砖房,第一次获得闻名国际的恶名是由于1960年白人屠杀了69名南非黑人的事件。然后,在1984年9月3日,规模浩大的对增加沙佩维尔地区服务费的反抗又导致了一个没有太大声望的黑人平民领袖死亡,并有8名当地黑人被抓。沙佩维尔六人案件(名字来源于八名被告人中有六人被判处死刑)成了一个国际关注的著名讼案。被告人几乎是随机被挑选出来作为暴动的替罪羊,而且因为他们只有微小影响,或是根本没有任何影响的行为而被判处了极刑。

1984年事件和被指控的人

1984年9月发生在沙佩维尔和别处的抗议事件是因1982年的黑人当地自治法案引起的,根据这个法案,白人政府将城镇治理的责任交给了民选的黑人委员会,但是并没有给他们充足的资金来提供市政服务,比如道路维护、建设、垃圾处理、污水处理、供电和基本的行政开支。为了弥补财政亏空,委员会被迫提高了服务费的标准,而事实上很多人连房租都付不起。抗议提价的行动成了暴力事件,经常以黑人官员为目标,他们中很多都被视为腐败官员,是效力于白人的。

在沙佩维尔,代理市长雅各布·德拉米尼成了暴动的目标。1984年9月2日夜里,石头砸破了他家所有的窗户。第二天一早,几百名抗议者集结在一起赶往市政府办公室来抗议增加费用。他们举着公告牌,唱着或高喊着口号,一路上被吓坏了的围观者在他们的恐吓之下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他们受到的威胁是如果不参加就会受到伤害或毁了他们的房子。当抗议的队伍进行到德拉米尼的房子附近时,他们停下来扔石头。警察用催泪弹和橡胶子弹赶走了人群,并要求德拉米尼和他们一起走,因为待在这里不安全。然而,由于其他地方发生的紧急情况,警察被调离德拉米尼的房子。大约有100人重新聚集在他家房子外面扔石头。德拉米尼则从里面射击并至少伤了一个人。愤怒的人群向他家投掷汽油弹,并点着了房子。德拉米尼跑出来后,一个或更多的人和他搏斗起来,并抢走了他的武器。人们继续向他扔石头,他被砸倒在地上。他的汽车被拖到街上,翻转过来并被点着。昏迷之中的德拉米尼被拖到街上,并被火点着。当警察在早上九点赶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两个月过去了,没有任何行动。当时有八名嫌疑人被捕。警察首先审问了29岁的水果贩子“Ja-Ja”色法特沙。尽管他坚持说在谋杀案发生的时候他在他婶子家里帮助一个被暴徒袭击的黑人警察。而相反的证词来自于德拉米尼夫人和她的邻居詹特杰·马布提,他们说他在场。他还指出了另外在场的五个人。他说24岁的厨子特里萨·拉马莎莫拉曾经搧了一个女人耳光,因为那个女人反对放火烧德拉米尼的房子。拉马莎莫拉说她是被迫参加的游行,还被一个警察的橡胶子弹击中了头部,想找人治疗一下,然后就回家了。拉马莎莫拉和色法特沙在接受警察的询问时都曾经受到折磨。

马布提还证实,克里斯蒂安·莫库班和吉德昂·莫科恩都在暴动的人群里朝房子扔石头。莫科恩实际上被德拉米尼的枪伤到了,并被带走接受治疗,然后被带到了医院。两人都是被迫参加的游行队伍,莫库班在警察驱散人群的时候就逃离了。当暴动人群再次聚集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不在场。马布提还指认26岁的教师和兼职售货员杜马·库马洛。马布提说库马洛曾经传递汽油弹。库马洛的故事是他被迫参加的游行队伍。他承认他曾经看到人们对房子扔石头(他实际上和德拉米尼有关系,他对他没有仇恨),但是他曾经将一个橡胶子弹伤到的朋友带到附近的一处房子进行治疗,然后把他送回家,由此,当暴动人群继续进攻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场了。

马布提还指控28岁的职业足球运动员弗朗西斯·莫开西,在制作和传递汽油弹中起了主要作用,还帮助将德拉米尼的汽车拖到街上。他在谋杀案发生后七个月被捕,他的不在场证明就是他脚踝处刚刚有一周的伤口,这处伤还让他无法上场踢球。另外一名证人约瑟夫·马内特,还牵扯出了库马洛和莫开西。(1988年,马内特在一次报社的采访中承认他是在警察的逼迫下做的伪证。)

被告人里德·莫库纳,21岁,普通工人,是被警察逮捕并被折磨得签署了一份虚假的供词,承认自己曾经向房子扔石头。他的故事是他被迫参加游行,受到催泪弹的攻击,后来到附近的房子洗了脸,回到家中,他从来没有去过德拉米尼的家。最后一位被告人马帕·迪尼索,29岁,是一名质量检验员,他是完全依据环境证据被捕的:他有一把警察认为是德拉米尼的枪。迪尼索在暴动期间是在教堂和家里度过的。第二天,他碰到三个年轻人在为他们找到的一把枪争论。为了安全起见,他没收了武器,将其带回了家,装在一个玩具盒子里,然后就忘得一干二净。而控诉方则认为他从德拉米尼手里抢下了那把枪。

审判

根据国内安全法案第29条,被捕后的几名被告人一直被独立关押,禁止与外界接触,足足关押了九个月。1985年4月25日,他们终于在接受审判的时候,才了解了被指控的罪名。他们将要为整个暴动负责。当辩护律师要求了解颠覆罪名的更具体的情况时,控诉方说被告人的目的是让政府放弃黑人地方自治的计划,让黑人委员辞职,让服务费提高的计划泡汤。检查官补充要求禁止保释。事实上,这已经成了一次政治审判,通过成功的对于共同目的的指控可以为今后的暴动者制定先例。

为了得到想要的结果,政府请到了72岁已经退休的法官韦塞尔·约翰内斯·休曼来主审此案(尽管他大多数的职业生涯是作为公诉人的)。审判于1985年9月23日开始,有尸检的证据,简要重述了引起暴动的政治和经济状况,还有警方提供的证据。控诉方提供了六位证人。其中,三名证人没有牵扯出任何人;德拉米尼的夫人牵出了色法特拉;马内特牵出了库马洛、莫开西和马布提,这位关键的证人还牵扯出了除莫库纳和迪尼索之外的其他人。辩护方的交叉询问揭示了马布提所讲的故事中的很多严重问题。尽管辩护方的证人和被告人的供认相印证,法官仍拒绝接受这样的证词,而是选择接受马布提的证词。

1985年10月18日-29日,莫库纳提出他的供认不能够作为定案的证据,法官也没有接受医学证据,该证据表明为了让莫库纳开口说话,曾经对他使用过电击。法官事先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点可以从他对莫库纳的询问中看出来,他才是第二位作证的被告人。

法官:但是你所说的让你跟他们走的那些人,现在我们从所有的证据里都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是在去市政办公室的路上,他们是要去德拉米尼的家为了把它推倒,烧死德拉米尼。他们没有跟你说吗?“听着,现在我们要去德拉米尼的家,点一把火再烧死他。”
莫库纳:没有。

认定和判决

在认定中,法官自始至终都不接受提出合理疑问或是对被告人有利的证据。明显是为了给其他暴力人员一个警告,他完全不考虑所有可能减轻刑罚的情况,比如暴动心理的影响。然而,陪审团可能会更全面的考虑情况,他则只是简单地认定他们有罪。他判处六名被告人死刑,另外两人被处以长期的徒刑。

当所谓的沙佩维尔六人在等待死刑执行的时候又经历了痛苦的两次推迟执行,辩护人拿着一个长长的司法错误的清单,充满信心而又一无所获地提起了上诉。最终,是国际公开的压力让南非总统感到窘迫,他于1988年11月23日批准六人减刑,将他们的死刑判决减为18、20和25年监禁。然而,这一勉强的仁慈并没有抹去最初的不公正。根据外国记者的说法,审判是在实行“司法的恐怖主义”。

至少,最终南非政府开始改革的时候试图来改正这个错误。克里斯蒂安·莫库班和吉德昂·莫科恩只是被认定犯有公共暴力的罪行——于1990年12月10日被释放。1991年7月10日,马帕·迪尼索和杜马·库马洛被释放(他们是得益于一次特赦)。1991年12月13日,特里萨·拉马莎莫拉和里德·莫库纳被释放(假释)。1992年9月26日,莫加勒法·色法特沙和弗朗西斯·莫开西被释放。
——伊娃·韦伯

被告人:莫加勒法“Ja-Ja”色法特沙、里德·莫库纳、马帕·迪尼索、特里萨·拉马莎莫拉、克里斯蒂安·莫库班、吉德昂·莫科恩、杜马·库马洛、弗朗西斯·莫开西 被指控罪行:谋杀雅各布·德拉米尼;颠覆在共同的非法目的下行动……影响政府……和或企图恐吓、削弱或是说服公众做什么或不做什么;毁坏财物;纵火罪 主要辩护律师:杰克·翁特哈尔特、伊斯梅尔·侯塞崮、普拉卡什·迪亚尔 主要检查官:埃本·约尔丹 法官:法官韦塞尔·约翰内斯·休曼,助理法官:D.W.R.赫尔佐克博士和I.格林德利、费里斯 审判地点:南非,比勒陀利亚 审判日期:1985年9月23日-12月13日 认定:色法特沙、莫库纳、迪尼索、拉马莎莫拉、库马洛、莫开西——谋杀罪成立;莫库班、莫科恩——公共暴力罪成立;所有人颠覆罪成立 判决:色法特沙、莫库纳、迪尼索、拉马莎莫拉、库马洛、莫开西:因谋杀罪被判绞刑(死刑判决被减轻:色法特沙减为20年监禁;莫库纳、迪尼索、拉马莎莫拉减为18年监禁;库马洛、莫开西减为25年监禁);莫库班、莫科恩:因公共暴力罪被判处5年监禁;所有被告人:因颠覆罪被判处8年监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