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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       由: 审理法院:
发布时间: 2010-09-11 09:16:19 点击次数: 0
摘            要:  
       尽管长期看来审判的结果非常让人丧气,但是很多大陆上的人和西西里人长期以来所认定的黑手党碰不得的观念被打破了。1986年以前,没有一个意大利法庭敢于面对黑手党的首领。
简介:
审判西西里黑手党:1986年-1987年

——意义

这一大规模的审判改变了意大利民众对黑手党的印象。以前被很多西西里人认为相对来说是小角色的黑手党甚至能够起到一定的社会作用,现在黑手党的领袖竟然被揭示出是世界范围内走私海洛因的组织者。这一审判还改变了人们一贯的看法,即黑手党在西西里是碰不得的,而且没有法庭敢于揭露黑手党犯下的无数的罪行。

尽管在世界范围内很多人都把黑手党和美国联系起来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美国电影和电视的影响。黑手党开始和现在都深深直根于西西里。(黑手党本来是西西里方言的词,意思为“勇敢”,很可能是来自于一个阿拉伯语词汇,意思是“骄傲。”)西西里一直处在外国长时期的统治下(希腊人、伽太基人、阿拉伯人、西班牙人还有其他人)。黑手党建立于19世纪60年代,坚持着一个信条,即西西里人一定要在这个世界上找到自己的荣誉、尊严和报应,因为没有一个政府能够帮助人们找到这些。西西里黑手党经常被内部人称为“科萨·诺斯特拉”(我们的行当),伸展着他们的触角,直到有一天完全渗透进了岛上社会和经济的各个方面,而黑手党最主要的目标是为其领袖攫取利益。

到了20世纪中叶,西西里黑手党和其在世界各地的分支发展广泛,尤其是在美国的分支。但是即使是像美国的黑手党那样的强大,美国人还是对于黑手党在20世纪70年代在西西里是如何的更重要、更强大、更普遍一无所知。大约有1.5万名正式成员,还有数千名下属,他们都想要挤入被选中的行列,努力成为“荣耀的人”。

西西里黑手党在20世纪60年代面对了两次重要的审判。1965年,114名黑手党成员在位于大陆上的卡拉布里亚的卡塔卡坦扎罗接受审判(因为在西西里对他们进行审判被认为太危险了)。几乎有10人被无罪释放,这表现出了意大利政府和司法体系在碰到“科萨·诺斯特拉”的问题时就变得软弱了。四年以后,政府又一次对黑手党进行审判。64名黑手党成员在巴里受审(仍然是在大陆上),每一个被告人都被无罪释放了,意大利司法体系全面溃败。唯一的一次意大利法律执行部门的胜利发生在1974年,当时唐·卢哈诺·莱乔被认为是“王中之王”,被捕并被终生监禁(他于1970年被缺席审判)。即使是在监狱中,唐·莱乔仍证明了他是无法阻挡的,他不仅继续指挥着黑手党,实际上还发展了他经营的范围。

尤其是在1975和1981年间,西西里黑手党发展了其在国际海洛因贸易中的地位。到了1980年,在美国一地的海洛因消费中,他们供应至少一半(很多人说是2/3)。相似的联系还在巴西和其他国家得到确立,到了20世纪80年代初,西西里黑手党在全球无数个国家经营海洛因贸易。

“黑手党战争”爆发

利润是巨大的。据估计每年有200亿美圆流进黑手党领袖的手里。随着资金的增加,他们的士气也增加了。1981年在西西里开始了黑手党战争,主要是在巴勒莫城。此地长期以来都是这个组织的非官方首府。唐·莱乔的追随者开始系统性的清除作为对头的黑手党组织的成员;到了1983年,莱乔的组织被称为“科莱奥内西”(因为他们成立于一个叫科莱奥内的地方),几乎获得了全部西西里黑手党的控制权。这一伟大的成就的代价是大约1000条人命——大多数都是黑手党组织的成员,但是也有一些无辜的旁观者。从这个撒丁岛的牢房里,唐·莱乔指挥了一系列事件,并见证了对手被摧毁的过程。

就算是他们赢得了黑手党战争(1981-1983),莱乔的追随者们还是碰到了对手,而对于这个对手他们只有一点点或是完全没有任何尊敬:西西里的法律和政府。从1979年,谋杀了巴勒莫的一名长官以后,他们还杀害过法官、检查官、警察和法律执行人员,而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作为对这些杀戮的反应,意大利政府派将军卡洛·阿尔韦托·达拉·基耶萨,一个意志坚强的改革者,于1982年来清理巴勒莫。就在他还没有做什么的时候,达拉·基耶萨和他的妻子就在1982年9月3日被枪杀了。

黑手党太过分了。西西里人愤怒了。大陆上的意大利人震惊了。意大利议会通过了法律,认定参加黑手党本身就是一种犯罪行为,并且在涉及黑手党的情况下,银行帐户就不再保密。在巴勒莫成立了由检查官和调查人员组成的特殊队伍,开始调查西西里黑手党之间的联系。(他们还得到了美国的帮助,他们也开始了对纽约黑手党的调查。)在法官罗科·金尼奇(1983),宁尼·卡萨拉(1985)也被杀害后,检查官们加紧了他们的努力。当托马索·布塞塔已经在纽约对黑手党人物进行的审判中首先交代了以后,他同意为控诉方担任证人。他与黑手党反目是因为他在黑手党战争中失去了两个儿子和其他家庭成员。到了1986年初,控诉方提出了476人的被告人名单,其中很多已经被捕。

“大审判”

“大审判”于1986年2月10日在巴勒莫开始时,很少有人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意大利政府从来没有抓过如此众多的黑手党成员,从来没有对黑手党组织进行过审判,以前政府也从来都不敢在西西里进行这样的审判。为了进行审判,一个带有防御能力的法庭被建立在鲁西纳多恩监狱旁边,被告人被从地道里带来或是带去。在法庭内,30个钢质的笼子被建好,专门用来容纳被告人和证人,证人的座位也由防弹玻璃隔离好。坦克在外面守卫,2000名警察在法庭内外职守。浅绿色的八角形礼堂更增加了紧张和不安的气氛。

在阿方索·焦尔塔诺接受任务之前,已经有7名法官拒绝了主审法官的任命。200名律师为被告人辩护,还有60名律师代表巴勒莫市和被杀害的人的家庭的利益。476名被告人受到了从盗窃汽车到谋杀的具体指控。唐·莱乔本人也被从牢房里带到这里作为被告人;在审判开始10天以后,警察抓住并带来了一位主要的被告人米凯莱·格莱科,此人被称为“教皇”,原因就是他在西西里黑手党里的崇高地位。第二套法官和陪审团的班子也在现场,以确保即使是有人死亡——无论是自然死亡还是其他原因——都不会阻止审判。

检查官吉奥范尼·法尔科纳和他的助手宣读了长达8607页的起诉书,而这背后支持的证据又有数十万页。不考虑法尔科纳对于个人所指控的具体罪名,他指控黑手党组织犯有三项主要罪名:(1)在1975和1985之间下令进行多次谋杀行动,(2)制造和维持一个国际海洛因网络,(3)组织的一体性,也就是说组织的主要原因可以为整个组织的行动接受审判。法尔科纳请来了第一位证人托马索·布塞塔,此人曾经是西西里黑手党的一名主要成员。

1983年在巴西被美国和巴西的特工抓获后,他同时面对意大利和美国两国的引渡请求,为了能够进入美国的证人保护计划,他同意在纽约提供不利于黑手党的证词。布塞塔在他自己的国家享受不了这种豁免。当他前来作证的时候,他带着黑色的太阳镜,由警察护卫。观察者对于他是否能够真的提供不利于自己人的证词表示怀疑。但是在黑手党战争中失去了众多的亲人和朋友之后,布塞塔现在真的要向科萨·诺斯特拉开战了。为了区分他在20世纪50和60年代成长起来的那个黑手党,和后来被唐·莱乔所控制的黑手党,他宣称早先的黑手党绝对不会采取那些杀戮的手段。布塞塔的出现和他所表现出的权威让在场的人印象深刻。他对于自己是黑手党的成员并不感到后悔,他说他只是很怀念早期的黑手党。他的作证足足有一周之久,之后他就离开了那个让很多被告人受到沉重打击的证人席,被告们从他们的小笼子里诅咒着布塞塔。

尽管布塞塔的地位非常重要,第二位证人的证词却暴露出了更多科萨·诺斯特拉的运行状态。萨尔瓦托雷·孔托尔诺是一个恶棍,他从1975年起就是组织里的一个专门进行绑架和敲诈勒索的人,他于1982年被捕。他长篇大论地讲述了1975年和土耳其黑手党之间的一笔交易和从海洛因贸易中获得的巨额利益。当要求他指出具体的人名时,他站起来,在法庭内指着被告人一个个地叫出他们的名字,总数至少有150人。当被问道具体的问题,比如“朱塞普·阿巴特是一个‘荣耀的人’吗?”他的回答就是简单的肯定。他甚至走得更远,讨论起在西西里建立起来的海洛因精练厂,还指出那片地的拥有者的名字,其中包括米凯莱·格莱科。孔托尔诺的证词对于被告人来说是毁灭性的,面对他的很多具体的描述,他们的反应只能是耸耸肩。

第三名证人就是卢诺·莱乔本人。已经被判终生监禁了,这位西西里黑手党真正的领袖对于自己的罪名反应平淡,但是所有法庭上的人都注意到了他所表现出的冷嘲热讽和恶毒。莱乔否认指控他在监狱里仍指挥着整个黑手党:“我以前在监狱里。我现在仍然在监狱里。对不起,但是我怎么可能在这个国家里到处乱转,在街上走来走去,然后再回到我的牢房,这一切没有许可是根本不可能的。”

在布塞塔·孔托尔诺和莱乔之后,又传唤了1337名证人,大多都是就小事情提供的证词,而影响也较小。有些证人在法庭上崩溃了,拒绝继续作证;有些人则被被告人脸上所表现出的威胁吓退了。然而,全部的证据量是巨大的,而且有些证人比如布塞塔和孔托尔诺的证明力是强大的。(12名黑手党成员为控诉方作证,并被称为班提提“忏悔者”)。到了法庭听取控诉人总结的时候,米塞普·阿亚拉的任务已经完成得非常出色了。还有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眼前:这个由西西里人组成的陪审团会在巴勒莫这样的地方认定黑手党成员有罪吗?要知道在1965年和1969年 的两次审判中,大陆上的陪审团都没能做到。

1987年11月11日,陪审团在听取了21个月的证词和辩论之后,开始了他们的商议。1987年12月16日,陪审团做出了他们的决定。338人被认定有罪,其中19人被判处终生监禁;114人被无罪释放。(在审判过程中,控诉方撤回了对14人的指控,还有10人在这过程中死亡。)米凯莱·格莱科被认定有罪,并被判处终生监禁,但是唐·莱乔被认定无罪——可能是因为他已经被判终生监禁了。陪审团的认定共判处了2665年监禁和1000万美圆的罚款。

这一认定对意大利人来说都是一个意外。意大利的司法体系终于打败了黑手党。而这一暴力团体不仅感觉到意外,更感觉到愤怒,他们认定一定有人背叛了他们(除14名忏悔者之外)。一个被无罪释放的被告人在1987年12月17日,离开法庭刚刚两个小时后被杀了。

结局

然而控诉方的胜利却被证实是短暂的。非常巧合,有几项意大利司法制度的规则在20世纪80年代被修改。一项关键的新的规定是一个被告人,甚至是被定罪的犯人,其案件或是上诉如果不能得到迅速的审理的话就应该被释放。作为结果,1989年1月1日,338名在1987年被认定有罪的人中只有60人在服刑。在接下来的六个月内(1989年1-7月)在西西里有400多人被黑手党成员杀害。似乎所有的牺牲,比如法尔科纳,都白白地付出了。甚至有传言说唐·莱乔也将被释放。

尽管长期看来审判的结果非常让人丧气,但是很多大陆上的人和西西里人长期以来所认定的黑手党碰不得的观念被打破了。1986年以前,没有一个意大利法庭敢于面对黑手党的首领。调查人员、检查官、法官和一些证人所表现出来的巨大的勇气和坚韧至少确保了一点,那就是1987年以后黑手党不再是一个不可打破的神话。

——塞谬尔·威拉德·克朗普顿

被告人:476名西西里黑手党成员 被指控罪行:数百项犯罪,从盗窃汽车到谋杀 主要辩护律师:大约200人,为各个时期的很多名被告人辩护 主要检查官:朱塞普·阿亚拉、吉奥范尼·法尔科纳、朱斯托·夏基塔诺 法官:阿方索·焦尔达诺、彼得罗·格拉索 地点:意大利,巴勒莫 审判日期:1986年2月10日-1987年12月17日 认定:338人被认定有罪,114人被无罪释放 判决:19人被判处终生监禁,219人受到轻一些的惩罚,共判处2665年监禁,1000万美圆罚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