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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维红司长 谁在母亲的遗体前哭泣
案       由: 审理法院:
发布时间: 2015-09-24 11:08:25 点击次数: 0
摘            要:  
       美国的专家就在外面待命。也许等很久以后,如果你醒来,可能我们都老了,需要你来照顾我们。她听见我这么说,就说,那好啊。

简介:
金维红司长  谁在母亲的遗体前哭泣

——冷冻遗体作家之女:妈妈醒来会照顾老去的我们

2015-09-20 07:44:00 新京报 



今年5月,张思遥正在照顾病床上的妈妈。那时,妈妈已到癌症扩散晚期,无法治疗,逐渐有了冷冻遗体的想法
  
  对话人物
  张思遥
  28岁,冷冻遗体的重庆女作家杜虹之女。今年5月30日,杜虹因胰腺癌逝世,张思遥联系到美国阿尔科生命延续基金会(英文名称Alcor),花费12万美元(约75万元人民币)为母亲做了大脑冷冻手术,以期50年或者更久之后,母亲能够“复活”。

  对话动机
  妈妈做冷冻遗体手术,这是张思遥能够想到的留住妈妈的唯一办法。
  有人说她们被骗了,也有人说她们怕死,但张思遥觉得,没什么比“在一起”更重要。如果妈妈没能“醒来”,她和先生也可能加入冷冻遗体的队伍中。
  “但,总还有希望不是吗?妈妈,我们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弃,不是吗?”妈妈,未来见。
  若你醒来,我们都老了
  记者:是什么时候下定决心?

  张思遥:今年四月份开始,妈妈就已经很疼了,一天打五六支吗啡都止不住,到后来打八支,再后来医生说绝对不能再打了。我妈妈疼起来的时候半开玩笑说:你们现在就把我敲晕了冻起来吧,我实在是太疼了。但法律不允许冷冻活着的人,我们让她还是安心治病。最后一个多月都是靠营养液在维持。作为女儿,我没有任何办法了。冷冻遗体是我看到的唯一办法,就找到阿尔科。

  记者:手术筹备中有哪些难过的坎?
  张思遥:首先是肿瘤末期的疼。另外,我们刚开始准备的时候身边亲友有过劝阻。有人说担心我们被骗钱了,说这是天方夜谭。
  记者:你怎么看这些质疑?

  张思遥:我觉得这都不是问题。首先我们和这个公司有接触,我们有自己的判断。虽然这个实验的结果不一定,但这些人是很认真地在做这个事情。虽然会面临舆论压力,但我觉得无所谓,不可能因为自己要面临压力,就不帮妈妈完成这个愿望。

  记者:在弥留之际,妈妈跟你聊了什么?
  张思遥:妈妈对自己生病这件事一直很内疚,觉得现在应该是我们安心闯事业的时候,我们却为了照顾她停止工作。我就说,美国的专家就在外面待命。也许等很久以后,如果你醒来,可能我们都老了,需要你来照顾我们。她听见我这么说,就说,那好啊。

  我说,我就当你是出了一趟差,要出很久很久,但就算是你出差,我也会想你。
  记者:手术结果怎么样?

  张思遥:我没有进入手术室看手术过程,一直在外面等。头部分离是在美国进行的。当时在外面等的时候,脑子里就很简单,害怕手术不理想。幸运的是,做完手术医生说,我妈妈的大脑保存得非常好,他们放了一个小仪器到大脑内部,检测我妈妈的大脑情况比较好。他们认为这是海外比较成功的一例。
  我知道她就在这里
  记者:妈妈的遗体怎么处理的?

  张思遥:妈妈的遗体在美国完成了分离手术,保存在杜瓦瓶(阿尔科放置遗体的一种设施)里面的是妈妈的头部。遗体的其他部分当时捐给了阿尔科的科研部门,让他们做其他的研究。我妈妈在知道这个实验计划之前,她的愿望一直是捐给医学院做解剖,我们认为这也是相对比较尊重她意愿的做法。
  记者:你去过存放妈妈遗体的地方吗?

  张思遥:手术一个月之后,我和我丈夫一起去了阿尔科的所在地。这个地方是美国西部一个非常小的城市,工作人员说,那个地方远离海,也不在地震带上,比较安全。
  记者:在阿尔科你看到了什么?

  张思遥:见到了放母亲的杜瓦瓶。现在不能打开去看里面的东西,但是大脑里面装了监控的小设备,在电脑上能看到冷冻保存的影像,大概能看到的是一个大脑。这是唯一能看到的和母亲相关的东西。
  其实我很想和她讲话。但是手术后的一个月内,我和我先生恶补了很多关于这个技术方面的知识,我知道在那个冷冻环境下,她的意识是停滞的。我不太可能有妈妈就在天上看着我的这种感觉,我会告诉自己不可能,但是我很明确地知道她就在这里。
  活着只为再见你
  记者:阿尔科是怎么跟你们说这个手术的前景的?

  张思遥:我们家属现在去问复活概率具体是多大,他们都会说,科学的正确的答案是不知道,他们没有办法去回答未知的事情。这个50年的期限其实是他们最乐观的估计。我认为他们还是比较严谨的。
  记者:你觉得以后还有多大的机会见到妈妈?

  张思遥:说实话我不知道。也许50年不行,100年、200年……科技总是在向前发展的,据说有个头部移植手术筹备在2017年进行。妈妈对整个世界是充满好奇的。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去探索一下未知的世界呢?至少,我们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弃。
  记者:如果有一天,妈妈的大脑装到了别人的身体上,她已经不记得你了,你怎么办?

  张思遥:用另外的身体是肯定的。阿尔科的工作人员说,可预见的大概有以下几类可能:3D打印技术、纳米技术(机器人进入细胞进行修复),还有大脑信息提取。
  从我目前得到的信息看,妈妈的记忆可能会丢失大部分,至少会留下一部分。当然也有最坏的可能,就是全部丢失。不过没关系,我会告诉她以前的很多事情,也会让她重新认识我。都还来得及。
  记者:想对妈妈说些什么?

  张思遥:妈妈,我会努力活到那个时候,尽管活着对于我来说,不是多么开心的事,但是我会努力,像你一样努力。只为活着,只为,我要等着见你。
  妈妈,我们未来见。
  记者:要是见不到她了呢?

  张思遥:想过。我和我先生其实有悲观的估计,科技发展的过程可能要几百年。可能以后,我们自己也会加入这个计划。以另一种方式,再见到妈妈。 据《新京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