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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之爱:陆游与唐婉的《钗头凤》
案       由: 审理法院:
发布时间: 2009-08-18 11:54:31 点击次数: 0
摘            要:  
       在一个雨天,陆游为表妹举杯送行,声声别离,点点是离人泪。后来,陆游依母亲的心意,另娶王氏为妻;唐婉也迫于父命嫁给同郡的赵士程。男才女貌的美满婚姻就这样被拆散了。
简介:
千古之爱:陆游与唐婉的《钗头凤》



1125年11月13日,陆游诞生在中国南方方的一个小镇,诞生在金兵铁骑任意践踏的那个清晨,诞生在战乱、动荡、纷争的华夏民族的寒流之中。表妹唐婉从小饱读诗书,聪慧美丽,与陆游青梅竹马,结为伉俪,他们演绎了南宋最优雅、最温婉的经典爱情。但唐婉的飘逸脱俗、不拘小节让陆母不满,以至最后强迫陆游写下一纸休书。陆游流着泪向母亲恳求,都遭到了母亲的责骂。

  陆游爱自己的母亲,迫于母命,只有割舍与唐婉的情感。在一个雨天,陆游为表妹举杯送行,声声别离,点点是离人泪。后来,陆游依母亲的心意,另娶王氏为妻;唐婉也迫于父命嫁给同郡的赵士程。一对年轻人的美满婚姻就这样被拆散了。

  一过十年,生死两茫茫……

  在一个温暖的春日里,陆游独游绍兴沈园与唐婉邂逅。两情久长,默默无语。陆游不相信眼前这憔悴的身影就是唐婉。回首往事,宛如春梦,可梦中佳人就在眼前,两人千言万语,此时无语凝噎。陆游伤感万千,惆怅不已,在沈园粉墙之上奋笔题下千古绝唱——《钗头凤·红稣手》:

  红稣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陆游题词之后,又深情地望了唐婉一眼,怅然而去。陆游走后,唐婉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将这首《钗头凤》词从头至尾反复看了几遍,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便失声痛哭起来。回到家中,愁怨难解,也和了一首《钗头凤》:

  世情薄,人世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斜语独栏。难,难,难。

  人成名,今非昨,病魂长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来问,噎泪装欢。瞒,瞒,瞒。

  不久,唐婉便郁闷愁怨而死。

  万念俱灰的陆游从此复制了那个时代多数士大夫的历程,白日放歌纵酒,夜晚闲赋在家,空任岁月蹉跎。晚年的陆游,每年春上必由儿孙搀扶前往沈园凭吊唐婉,每往或诗或词必有寄情。以沈园为题悼念唐婉的几首诗,让历代有情人和文人骚客刻骨铭心,留下诸多的感叹。

四十年后,陆游沈园重游,含泪写下《沈园》以纪念唐婉:其中不乏刻骨铭心的眷恋与相思,也充满不堪回首的无奈与绝望,真是荡气回肠,震烁人心。

沈园二首

陆游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陆游晚年,每年春上必往沈园凭吊唐婉,每往或诗或词必有寄情。他84岁--生前最后一年的春天,仍由儿孙搀扶前往并留下两首七绝:
路近城南己怕行,沈家园里最伤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 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是谁千年守望着沈园步入沈园,依稀仍见当年陆游那消瘦的身影。
  ——梦魂消黯,不敢与心爱的人执手,只远远相看泪眼。

  瞧这小池,瞧这土丘,瞧这水井,瞧这碑坊,瞧这湖石……甚至水面,还悠游地浮着一对鸳鸯呢。此情此景,教人情何以堪?不妨在下着微雨的黄昏独自站在沈园——如果你不怕,被千年的寂寞捉去了。  其实沈园原本,也不过就是一户沈氏私家的花园。宋时池台极盛,沈园也并不显得如何超卓可爱。既没有拙政园的大气,也没有留园的精致,更没有狮子林的奇巧。且让我们来读读岁月里流传的故事罢。如果不是有这个故事,也许沈园早已湮没于时光的烟水之中了。

  陆游有个表妹叫唐婉。两人青梅竹马,然后相爱。  以一只家传凤钗作信物,订下了婚事。(凤钗,钗头凤,莫非当初就有了命运的隐喻与谶语?)

  从此,两人天天谈诗论赋,耳鬓厮磨,不知今夕何夕,把什么功名利碌都抛到九霄云外。纯真,QQ,时尚,悠闲。

  陆母恼怒唐婉耽误儿子的前程。去占卜,说两人八字不合。陆母闻言大惊失色,逼儿子写休书。又为他另外娶妻。
  孝字当头,再苦再痛,都承受了。分开后,各自曲折,各自寂寞。
  谁曾想离异八年,陆游与唐婉却在沈园重遇。

  此时的唐婉,已由家人作主改嫁赵士程,相偕游园。
  陆游的心都碎了。在墙上题了一阙“钗头凤”。唐婉黯然神伤,在词后和了一阕。不久便因过度的悲痛,抑郁而死。

  陆游不知道。陆游远远离开了故乡山阴。手持三尺青锋北上抗金,又转川蜀任职。
  四十年后,陆游又回到沈园。 四十年后才看到唐婉的附词。伊人何在  四十年!本该厮守却仳离的四十年!……

  一霎的轻别,半生的凄凉孤单;

  生命中无法填补的空洞,只是一错手而已呵!
一错手,是春如旧,人空瘦;一错手,是山盟虽在,锦书难托;一错手,是雨打病魂,咽泪装欢,一错手,是相逢不语,却听得见心碎的声音!一错手,是再聚无期,阴阳永隔。

  天破了尚有女娲,姻缘破了,心破了,找谁去?可是他们分明曾彼此交付,与子偕老的承诺啊。穿越时空隧道,重拾昔日纯真

  只能迁情沈园。最后一次见到心上人的地方。“每入城,必登寺眺望,不能胜情”,那时,垂垂老矣的陆游,也须老泪纵横,苦不堪言。

  走过清,走过明,走过元,沿着沈园的小径,我走近了南宋。园中滴滴翠的植物密密叠叠,遮掩着我的视线,看不清宋时的明月宋时的人影。迎面的影壁上便是魂系梦绕却牵不得手的两首《钗头凤》。后人将两首词同书于一面墙,但相隔的何止是行文间的距离?千山万水,重重重重,牵手只能在梦中。
  谁记得这一对啼血的杜鹃,当初曾是比翼齐飞的蝶?

  只有这花还记得,“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只有这柳树还记得,“沈园柳老不吹绵”,这树固执地和他一起老了;只有这水还记得,“春波桥下伤心绿”,水还在替他们呜咽着呢;只有这堵墙,被陈旧的词刺疼了筋脉,虽然被修葺得光洁了,但“墨痕犹锁壁间尘”。只有他自己还记得,“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而当年那个双眉远山长的女子,那个含泪在沈园的壁上和词的,陆游一生中最为珍爱的人,用死亡把一切轻轻松松地割弃了。这冷酷的人啊!还不及梅花多情呢,不然为何当陆游重返,“只见梅花不见人”呢?
  是春天。草长莺飞的时节,藤攀伏于被历史剥落的墙,像一件青衣,温柔地覆上伤痕累累的肌骨  不禁想到,陆游屡仕屡止,长年青衫。又有谁能抚慰他蔓延千年的忧愁?

  菊花还没有开。等到秋天,仍然漫山遍野,也长于危崖,会有巧笑嫣然的女子,盈盈采摘。只是到哪里再去寻唐婉那一双素手呢?她曾把采下野菊放在太阳底下晒干,细细地缝成菊枕。夜夜相拥而眠时,影影绰绰的清香,芬芳着整个梦境。仿佛只嫌厮守太短,连梦里也要相爱!

这样兰心蕙质的女子,谁舍得只顾追逐名利,冷落了她?何况陆游的屡试不第,是因为他的血脉里流淌的是诗人的梦魂;更因为性情耿直而得罪权贵秦桧。即使不然,那又如何?是谁说世代望族,子弟就必得做官才不坠家风,才对得起祖先?在山水之间,赌书泼茶,琴瑟相和,“船前一壶酒,船尾一卷书,钓得紫鳜鱼,旋洗白莲藕。”足教世人从此不羡鸳鸯只羡仙。

  如果没有一道银河,就没有牛郎织女的七夕。如果没有陆母的拆散,也不会有后来传唱的沈园。这一对痴人儿啊,说他们缘深,怎么没有福分牵手一生?说他们缘浅,在离散多年,怎么偏偏又一次遇见?  无论再过多少年,沈园还是沈园。为什么他说:“沈园非复旧池台”? 只因为春波桥下水再绿,也从此没有惊鸿照影来!那该是怎样凌波微步的美妙女子?让爱人在她死后四十年还铭心刻骨,也是幸福吧。想知道,她是愿意被当作永恒的传说,在后人唇齿间流转呢,还是作一个平常的女子,和他简单地过着日子,慢慢变老,然后被所有人忘却?(如果有可能,如果有可能啊,我宁愿从来不知道这世上有个地方叫沈园。)

  沈园不仅仅是沈园了。因为有了两支相合的钗头凤。   原来血泪在地底下埋藏得久了,也会像陈年的绍酒一样,芳香四溢,醺人欲醉。那些煎熬,那些挣扎,那些深挚无告,令人窒息的爱情啊谁曾想一别,竟成永诀?

  陆游并不是一个软弱怯懦的男子。“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 “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夜来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诗里的慷慨义气,教人耸眉动容。“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他的诗剑生涯,冲冠怒发。  只是沈园,沈园,永远是他心脏最柔软最温热的地方,一处小小的伤口啊,微微一动,就有犹热的泪涌出,不可遏制,“唤回四十三年梦,灯暗无人说断肠。” 那是他一生都回不去了的家啊。   我将手放在墙上,一手牵着陆游的《钗头凤》,一手牵着唐琬的《钗头凤》, 我多想拾掇起千年前的碎片,重新为他们组合成一场完美的爱恋啊…… 

  慢慢地读。一行行,一阕阕,弄疼了沈园的亭、台、楼、阁,沈园的柳、竹、桃、梅